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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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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完花園子, 再轉回花廳時,果然西門慶與應伯爵已經走了,迎兒陪著李瓶兒又說了會子話, 見日暮西斜, 開始準備告辭。

盡管李瓶兒一再的挽留她用晚食……但自從見了西門慶後,迎兒就再沒心思待下去了。

待她走到自家巷子底, 隔著墻就聞見一股飯菜的香味兒,倒是勾起她肚裏的饞蟲了。索性也懶得再掏鑰匙開門, 在門板上拍了幾下, 狗兒就跑來開了門。

“娘子去哪兒了, 武大叔還說怎不見你呢。”

翠蓮從廚房伸出頭來,手裏正剝著幾根蔥,也道:“你爹還說咋午食沒見你呢, 這大熱的天兒出門也不嫌曬……狗兒來把盛好的湯端與她。”

迎兒笑笑,只說去外頭轉了轉,想到才熱氣騰騰的又要喝湯,眉毛都皺到一處去了, 又苦了臉。

但連她自個兒都沒發現,即使是苦著臉,那眉眼裏卻是藏都藏不住的歡喜, 有個這樣的長輩關心著多好啊。至少她爹每日家來可以有熱湯熱飯了,比隔壁喬老爹冷鍋冷竈不知好到哪兒去了。

說到這個,迎兒才想起來,本地有搬家要擺酒的習俗, 但才搬來時忙著出手木頭,賣了木頭又在臨清城找房子,回來又頂鋪子買宅子,還真沒抽得出空閑來擺酒呢。所以,雖同喬家成了鄰居,但都還沒忙得過來好好吃頓飯哩!

遂問了武大:“爹今晚可要吃兩盅酒?俺使狗兒去打。”

“不消不消,吃啥酒,明日還要早起哩。”

“武大哥就吃兩盅罷,待會兒我二哥也要來哩,說是好久沒同你嘮過了,正好菜也多的是。”

迎兒聽翠蓮說菜多,就進廚房去看了看,見爐子上燉著雞,竈旁洗好的豆芽、豆腐、芹菜各有不少,倒是沒熟食,就拿了三百個錢,讓狗兒去買了兩斤糟鴨子和醬牛肉,外加一斤花生米和兩斤豬頭肉,又打了一斤高粱酒來。

那小子撒丫子跑出去了,迎兒與武大說一聲,才去隔壁敲門。

敲了好大一陣,就在迎兒以為沒人在家時,那門才“哐當”一聲打開,一四十來歲的老漢站在門後,正問“是哪位”時,見到她的臉,忙道:“丫頭快裏頭來坐,咳咳……咋跑這老遠過來,你爹好些了沒?俺這幾日傷了風,咳咳……也沒出過門去,倒還未去瞧過……”

這是還不知武家已經搬來隔壁了呢,甚至連前頭那家人搬走了估計都不知道。

迎兒見他大太陽下還裹了件棉襖子,不知道有多熱呢,果真是病著不出門的人了。

遂一面進了院子,一面問“喬大叔吃飯了沒?”

喬老爹咳了聲,不好意思道:“還未哩,方才在竈下打火,倒未聽見你敲門。”

迎兒隨著他手指方向,見挨著另一面墻的院角有間矮小的屋子,只容一人在內,而此時裏頭正煙霧繚繞呢……前兩日剛落了場雨,柴火潮濕,不好點燃。

“那敢情好,您快別忙活了,俺爹在隔壁等著你吃酒哩!”

“隔壁?你爹咋來老何家了?”

迎兒“噗嗤”一聲樂起來:“您去瞧了就知道啦!”說著就推他出門,她在後面幫他廚房裏的柴火熄了,抱出來院子裏,就著太陽餘暉晾曬一番。

也不知道為啥,可能就是“愛屋及烏”罷,因著相信、感激鄆哥兒,連帶著對他爹也毫無緣由的相信,見面次數雖屈指可數,但行動間卻有種難言的親厚在。

喬老爹無奈,被她推出了門,去了隔壁,見武大郎正站頭小毛驢旁給它梳毛呢,就客氣道:“武大兄弟鋪子生意收攤了?咋來了老何家也不說一聲。”

武大一楞,反應不過來。

翠蓮從廚房出來,笑著招呼道:“這就是喬大哥罷?快屋裏坐,迎兒說去請你了,她自個兒哪兒去了?”

喬老爹愈發覺著古怪了,又瞧了一眼,屋子還是那屋子,咋廚房裏的卻不是老何家媳婦兒……

“她在後頭幫俺關門哩,老何家那小子哪兒去了?”

武大與翠蓮對視一眼,這才笑起來,將已經買了這房子的事說了。

“咳咳,都怪俺這身子骨不爭氣,大兄弟來了隔壁,俺都似個聾子瞎子似的,一點兒都不知道……失禮了失禮了,這頓俺請,走,咱們下館子吃去!”

武大哪裏肯:“這可不行,俺們酒菜都備好了,哪裏能再讓大哥破費?”說著硬拉了他進堂屋,與他倒了一淺碗的茶,道:“這是熟茶,大哥盡量吃,於風寒不妨害的。”

喬老爹本也不是扭捏的,自不同他客氣,端起來“咕嚕咕嚕”幾大口喝過,這才慢慢說起話來。

卻說迎兒在隔壁,幫他抱了柴火,才見廚房不只小,還雜亂,地上四處散落著些半幹不濕的柴火,竈下鍋洞裏也有潮氣,鍋邊有條灰白的水線痕跡,而鍋裏的水位卻比線低……明顯是多日未開火了。

他獨自個兒,不開火還能吃啥?不過是外頭炊餅包子的隨意對付罷了。

迎兒嘆了口氣,鄆哥兒待她甚好,如今他在軍營裏回不來,她得替他照顧好他爹……嗯,就是為了以後抱他金大腿也得照顧好。

迎兒給自己找了個充分的理由。

於是,左右今日也無事,迎兒將他廚房裏柴火全撿出去,鋪開曬在院裏地上,又將積了灰的鍋碗瓢盆洗刷幹凈,竈臺水缸也抹拭一遍,打開廚房門與窗戶,讓風吹進來,屋裏氣味才稍微好些。

做完這些,見他院子裏也是鋤頭鐮刀的亂丟,怕他天黑不小心踩到了,也幫他拾掇整齊,收到屋檐下……鐵器淋雨就生銹,壞了還得花錢買!雖然她沒種過地,但以前被王婆“收留”做苦力時,被她揪著耳朵“教”過。

突然,看到那一堆的鐮刀鋤頭,迎兒就眼前一亮。

待她收拾完,回了自個兒家,狗兒也將才拎了滿手的東西進門。趁著秋高氣爽,天色未黑,幾人擡了堂屋的飯桌來院裏,迎兒跟在翠蓮屁股後頭端菜盛湯,狗兒忙著與他們拿杯子筷子。

而武大、喬老爹和姚二郎,已經就著花生米吃起來了。

眾人也不拘束,男女老少坐一桌,熱熱鬧鬧的吃開來,迎兒將翠蓮按坐在自己身旁,自己看著哪個菜碗空了就趕緊去盛,哪個飯碗沒了趕緊添飯,再不肯讓她一個人忙裏忙外。

“喬大叔以後可得常來咱們家走動,前幾日俺們去濟南府一趟,還見了鄆哥兒哩!”

喬老爹眼睛一亮,激動得咳了兩聲,忙問:“果真?他如何了?在營裏可還順利?得不得總兵大人器重?”

迎兒見他本沈默寡言一人,一聽兒子消息,居然一口氣問出這多來,居然有種替鄆哥兒高興的感覺,抿著嘴笑道:“自然是真的,大叔不信可以問狗兒和前頭的來仙兒,咱們一道去的呢。”

小狗兒終於將腦袋從白花花的米飯裏擡起來,又塞了塊雞肉,含糊不清道:“是哩是哩,我們見到好運哥哥了,他長了老高,還穿了鎧甲,挎著腰刀,像個大將軍!”

這回不止喬老爹歡喜了,就是眾人也又驚又喜起來,跟著“幾時做的將軍”“是個幾品官兒”“可要出去打戰”,七嘴八舌問起來。

可憐狗兒也只是個孩子,只將那身銀絲鎧甲作談資炫耀罷了,哪裏知道這多問題,被問得滿頭大汗,可憐兮兮的向迎兒求救。

於是,迎兒就將自己見聞的,同鄆哥兒那兒問來的都一五一十說了,什麽“一日三餐都有肉”“提拔至親衛營”“一面習武一面念書”,聽得喬老爹險些老淚縱橫。

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,雖然他只有父親,但他一樣幸福。

知曉了兒子好好的,還出息了,喬老爹人一開懷,跟著吃飯喝酒也有了精神頭。

“武兄弟這回可熬出頭了,這房子安逸,大街上楊老爹家的宅子也寬敞,光屋子就兩進……唉,咱們都不知道得熬到哪輩子才能有這份家業哩!”

武大被姚二郎誇得不自在,悶了口酒,道:“俺……的本事姚二哥是知道的,還得多虧了迎兒呢。”

於是眾人都來看“正主”迎兒。

“姚二叔甭謙虛,俺瞧著啊,你們家才是真要發達了呢,姚三叔說不定快家來了,到時候定是賺得個盆滿缽滿,穿金戴銀再不愁的,只盼著二叔到時候能提攜提攜咱們。”

眾人被她逗笑,指著說她會說話。

其實這真不是迎兒胡亂奉承,因為上輩子的這時候,姚三叔確實是快家來了,記得他同二叔武松就是一個前腳一個後腳的。二叔從景陽岡過打了虎,十月裏到的家,跑商的姚三叔冬月裏就到家了,帶著他的整個商隊。

是的,商隊。

姚三郎有一整支商隊,可以走南闖北,北上出關外,南下去琉球的商隊!迎兒按捺住二叔即將歸家的沖動,努力回想上輩子的姚三郎,因為他的歸來,縣裏好生熱鬧了一番,她聽潘金蓮與西門慶偷~情時說過,他這回帶回來的財富,就是十個西門慶也不及。

只是,後來,這樣富甲一方的姚三郎還是被西門慶害死了。

他風風光光的回來,卻又風風光光的死了,姚家先是失了閨女翠蓮,後又失了三兒,姚家兩老就此一病不起……後來,已經病入膏肓了,怕哪日不成了耽擱她出嫁,姚二郎才狠狠心提前將她嫁了。

可惜她自嫁去陽谷縣後再未得出門,竟然不知姚家二老可還在人世,或是何時離世。

這一輩子,她一定要讓姚三叔好好的活下去,吊打西門慶!

“嗨,別提老三了,一出去就是十幾年,東南西北,天上地下,一點兒音訊都沒有,家裏人都已經不抱希望了……只當……唉!”

眾人皆知,他的意思是“只當死了”唄,這年代通訊不便,當年同他一起出去的老鄉都家來了,只他杳無音信,活不見人死不見屍,可不就是同死了一般麼?可惜他若不回來還好,既風風光光的回來,又……給了姚家人希望,又剝奪了他們最大的希望。

與逼死兩老人何異?

“姚二叔您信我的,不出兩月,三叔一定能回來。”

“喲呵!小丫頭還會鐵口直斷了?他出門的時候你還未出世哩,哪裏就知道了?”

迎兒也不說緣由,只一口咬定:“會回來的,快了!”

“那成,就沖你吉言,若他真回來了,俺定給你份好彩頭,說說你要啥。”

迎兒笑得燦爛:“俺啥都不要,只要咱們大家夥兒都好好的,鄆哥兒好好的,姚三叔好好的,俺二叔也好好的……但凡出門在外的親人,都能平安歸來。”

眾人被她孩子氣的話逗樂,附和道:“好好好,他們都好好的歸來,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彩頭。”

既然如此,財迷武迎兒哪裏能放過,打蛇自然是要上棍的:“好!二叔,既應了要與我彩頭,那就……等三叔家來,你要讓他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
“好好好,別說一件了,就是十件百件俺都讓他答應,他可是最聽俺話的,若敢不應,俺提了馬鞭子鞭他十頓八頓的。”

迎兒聽得笑起來,又趕緊與他斟了滿滿一盅酒。

只是武大郎看迎兒的眼神卻有些猶豫,迎兒忙著熱菜斟酒,也就未曾察覺。

眾人吃吃喝喝,菜都熱過三四道,直到戌時二刻,巷子裏雞鳴狗吠的,才歇筷子。

都吃醉了酒,迎兒不放心讓他們獨自個兒家去,姚二叔還好,有翠蓮跟著,隔壁的喬老爹,她卻使狗兒扶著他直送到家裏,幫他熱了洗腳水熄了火才回來。

院裏一時無人,武大揉揉通紅的眼睛,嚴肅道:“丫頭,今日說那話是啥意思?”

迎兒不解:“啥啥意思?”

“你說‘二叔也好好的’”,別人只當你說姚二叔,你……”到底是說哪個?

迎兒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,這輩子二叔武松還從未出現過,她去哪裏知曉這麽個人?她爹給她的“錯覺”就是武氏門中只剩他父女二人了。

“俺說的就是俺二叔哩”,怕他反應不過來,迎兒又加了句“俺親二叔”。

“你……如何知曉的?”

迎兒見他醉得雙眼通紅,眼珠一轉,就道:“爹你忘了,那回吃醉酒了你自個兒說的啊,還說自咱們搬來了清河,就同二叔失了聯系,這輩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見……我覺著啊,二叔也快回來了!”

武大先是一楞,他委實是想不起可曾說過這話了,見閨女一副信誓旦旦,言之鑿鑿的樣子,倒不得不信了。況且——“你說他快回來了?”

迎兒鄭重其事的點點頭。

是的,就快回來了,還是全縣聞名的打虎英雄呢!

“爹啊,你瞧這樣好不好,咱家也搬來兩個月了,這巷子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,俺們可得請頓酒呢,不如……就待二叔家來了,咱們既是慶祝團圓,也是搬家暖房,就辦場酒席如何?”

武大有些猶豫,道:“萬一……俺是說萬一,你二叔他……”

“哎呀,爹你就放一百個心罷,二叔他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,你啊就準備著出這酒席錢吧!”

“這是自然,酒席是要辦的,多的不說,就是前頭楊大奶奶,咱們也得好生感謝人家。”

父女二人說定,就只待武松歸家了。

等待的心情是激動的。

只是,迎兒卻有些沮喪,應該說是不得勁。

而不得勁的根源,就在大仇人西門慶身上。那混蛋也不知吃錯了什麽藥,自從迎兒在自家鋪子前露過一次臉後,她家鋪子的生意就格外好。原先夠賣一整日的炊餅,現在太陽不落山就賣光了,還總能遇到“大主顧”,一買都是二三百個,也不消她手忙腳亂的包,那小子自己拿了包袱皮一兜的包著便走。

迎兒看著那油黑發亮的包袱皮嘴角抽搐……這哪裏吃得下?就是給下人奴仆吃的,也忒不講究些了罷?除非……這炊餅壓根就沒人吃!

迎兒愈想愈覺著有可能,於是忍不住拉了那小廝追問。

“哎喲小姑奶奶,你管恁多做甚?只要是給了你錢,買越多越好,哪裏需要管是餵豬還是人吃……哦,你當俺啥都沒說。”小廝嚇得住了嘴。

迎兒大怒:餵豬?!他們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做出來的炊餅拿去餵豬?!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!是尊重問題好麼?難道有錢就了不起,就可以肆意糟蹋他們的勞動成果了麼?

“去去去,姑奶奶我不賣給你了!什麽畜生,真是……”

“誒,你咋不賣了?俺有錢,你瞧,這幾兩銀子夠買光你家所有炊餅哩!”

迎兒愈發惱怒了,錢?有錢了不起啊?!她也有錢,比他還多!

“去去去,畜生就要吃畜生的,別來同俺們人搶吃的。”

“你咋說話的,罵誰是畜生呢?”小廝急了。

迎兒不疾不徐道:“誰接嘴誰就是畜生啊。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整一潑婦!

“俺咋了?”

小廝說不出話來,又不敢真將她得罪狠了,只氣得咬牙切齒,恨道:“也不知俺爹咋想的,就你這小潑婦,有啥好稀罕的,府裏哪位娘不比你溫柔可親。”

迎兒心內一動,故意引著他說話,挑釁道:“你爹?你爹能有你這麽大個孝順兒子,那都是什麽七老八十的老怪物了,怕是老得路都走不動,尿也尿不出來了。”

小廝氣急,沒想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汙蔑主子的“英名”,怒道:“小潑婦你別胡說八道,俺爹厲害著呢,都說他有驢大的行貨,你別逞嘴,到時候有你受的!”

眾人哄堂大笑。

迎兒先是不解,為何眾人笑得不懷好意,突然,“驢大的行貨”……是說他那啥有驢恁大?怪不得都說“潘驢鄧小閑”呢,迎兒臉紅。

卻不是羞紅,而是氣紅的!

這王八蛋!

這狗娘養的小王八蛋!她就是不想嫁人無所謂名聲了,那也不是他個奴才秧子可以欺辱的,不發威還當她是病貓呢!

迎兒怒從心頭起,掀了半人高的小門,“刺溜”一聲竄出去,逗著小廝膝蓋就是一個重踢。小廝不防就被她踹得跪地上,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又是一個心窩腳踹翻在地了。

當然,迎兒知曉他並非罪魁禍首,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,故也未下多重的力,只是攻他個不備罷了。

小廝見少女雙手叉腰,居高臨下,耀武揚威的看著自己,心頭那個氣啊,他並非怕她,只是怕主子,主子哄女人都是有一手的,若知曉自己敢同她動手,還不得剝了他的狗皮博她一笑?

遂氣是氣,卻也只得咬牙忍了。

眾人看熱鬧正看得興起呢,突然,人群後響起了男子故作風流的說話聲:“這是怎麽了?好端端的大街上鬧事兒,可要去尋夏千戶?”

唬得眾人忙回首,有認識的就“大官人”“大官人”的招呼起來。

迎兒見西門慶又搖著那把灑金川蜀扇子,不由得又想起那日花子虛的嘔吐物來,頓時心中作嘔。

“咦……這位小娘子瞧著頗為眼熟,可是在哪兒見過不成?”

迎兒冷笑,正眼也不瞧他一眼。

若換了旁的男子,早就拍屁股走人了,原因或是知難而退,或是不屑於被一介小女子輕蔑……但西門慶不是尋常男子。

他脂粉堆裏混了十幾年的,什麽樣的女子未見過?愈是這等愛理不理的,愈是性烈如酒的,他愈有征服的欲~望,有欲~望……那才好玩哩!

眾人裏有見他滿臉興味瞧著迎兒的,就悟出玄機來,再想到不久前被踹心窩的武大郎……嘖嘖嘖,這武大郎也不知是好運還是歹運了,老婆和閨女都被西門慶瞧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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